1894。平壤。旅顺

寒禅

历史军事

一种更痛的痛 孙中山曾回忆说:“特达之士多有以清廷兵败而喜者。往年日清之战,曾亲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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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二章

1894。平壤。旅顺 by 寒禅

2018-5-28 06:01

第八十二章 突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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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此次海战基本证明,慢船慢炮之铁甲,比不上快船快炮之轻舰,当中时速23节之吉野更是功不可没。想当初吉野本是由中国所订,后因资金短绌而被我国买去,不知太后和朝廷诸公对此有何感想?当然,此乃事前多番乞求更换武器战舰之丁汝昌之过,与太后诸公无尤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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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报告!清军东垒已被攻陷!请旅团长下达命令!”
  立见尚文走到前方阵地视察,身边的士兵虽然个个一脸焦黑,但看见旅团长无不立刻鹄立,昂首敬礼。
  虽然形势大好,立见尚文却没有一丝喜色,看着身边的参谋富冈三造正色道:“命令,朔宁、元山支队合并,再分为三队。第一队,以山口少佐率第二十一联队第二大队,进攻牡丹台外城。第二队,以富田少佐率第十二联队第一大队,进攻城后的高地。第三队,以佐藤大佐率第十八联队第二、第三大队,自牡丹台侧绕险隘出牡丹台护墙背后,担当进攻主力,第一、第二队辅助之,十二时正从三面合击牡丹台!”
  “是!”
  这时立见看见前方有士兵正在进餐便上前视察,拿起其中一个士兵的饭团,看见上面布满沙尘甚至碎石,便问那士兵:“这东西,你吃得下吗?”
  那士兵全身绷直,下巴缩进了脖子回答:“回旅团长,哪怕是石头也吃得下!”
  “好!”立见嘴角终于泛起了微笑,悠悠地对身边的随从说:“待会的午饭,我就要这样的饭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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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报!东垒被倭军攻陷,没有一人退下……”
  左宝贵缓缓地放下那不知擎着多久的望远镜,呆呆地看着远处东垒的方向。
  然而此时也无暇悲伤,因为如何不让日军再进一步才是至关重要。
  部下继续脸色惨淡的报告:“……目下倭兵暂时偃息旗鼓,有部队在休息进餐,但更多的倭兵正在重新部署,有大炮被拆解正在运上中垒和东垒,箕子陵阵地的倭兵一千也正往牡丹台方向前进……”
  此时炮声稍息,余下飒飒秋风和猎猎作响的胜旗。太阳也早已隐没,余下眼前一片阴晦萧索的烽烟。
  左宝贵没有说话,始终眉头深锁的看着远方。在旁的杨建胜和岳冬则一直揪心的看着左宝贵,而自己也越来越忐忑不安。毕竟,前方将士的下场,可能就是数小时后左叔叔和自己的下场。更甚的是,北门一破,哪怕另外三个战场稳守也是徒劳,而这也意味整个平壤战役的失败,上万清军随时有全军覆没之虞。
  过了一会,一芦榆防军的飞骑回来,转告叶志超的谕令:“左军门!叶总统有有令,谓倭人攻势稍息,请各军总统务必前来!有要事面商!指挥调度可委派副统负责!”
  “要事?……”左宝贵俯首自言自语,沉默片刻道:“好……你回去告诉叶总统,本军门稍后过去。”
  “倭人随时都可能再次进攻,有何要事非要各军总统面商不可?”杨建胜既是不满,又是疑惑。
  左宝贵却没有答话,但眼神却深邃起来,未几侧过阴冷的脸,跟旁边的岳冬说:“你先带上亲兵半哨沿东安街走,到叶总统府旁的高楼埋伏候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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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过了一会,马凯清和其亲兵数人赶至叶志超的府邸,一个走在后边的亲兵此时上前,在马凯清耳边说:“军门,旁边那狭巷有勇兵数十人鬼鬼祟祟的,会不会有什么诡计?”毕竟他也奇怪,大战中途叶志超何以要急招前方各军总统面商呢?
  马凯清立刻停下,蹙额问:“谁的兵?”
  “看上去是奉军,但不肯定。”亲兵见统领还在思索,又问:“会不会有诡计?要不我回去多叫人来?”
  “不,”马凯清稍微放下眉头,迈步向前:“进去就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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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室外不时传来零星的炮声。每传来一声,四周的烛光也仿佛悸颤一下。
  左宝贵急步进来。此时房间里已经坐着叶志超、闵丙奭、朴永昌、薛云开、马凯清和丰升阿六人。他们正在讨论,见左宝贵进来便停下来看着他。
  没有人说话。所有人都看着左宝贵,而左宝贵也扫视每一个人,留意着他们的神色。
  左宝贵进屋前听见房间内有人在讨论,但一进来就骤然静下,全部人都只看着自己,而且神色怪异。既是惆怅,像是惆怅倭人快将攻进平壤,又像是在怪责,怪责自己守城不力,令北门快将失守。而这么短时间内就这么人齐,仿佛又是他们早已商议好什么,然后来迫使自己就范……短短沉默的片刻,左宝贵就从众人的眼睛里看出了这些。而众人也仿佛怕左宝贵从自己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,纷纷避开其目光。
  “轰……”远处继续传来了炮声,但似乎对化解当前的尴尬毫无帮助。
  左宝贵放慢脚步,坐到自己的位置上,喷出浓浓的鼻息,率先打破沉默:“北门就余下牡丹台了,援军究竟何时能至?”声音嘶嗄,但底下却满是怨恨,像是来替前方死去的将士索命。
  叶志超不敢直视左宝贵,沉默片刻,脸侧到一边去,恹然道:“平壤是守不下去了,目下就只有突围一法……”
  哪怕叶志超把“突围”两字说得更轻,房间却顿时陷入了更恐怖的寂静。
  远处低沉的轰隆声仿佛颤动着四周的一切,包括众人的心脏。
  竟然听不见答话,瞥了左宝贵一眼的叶志超继续说:“开仗仅半天,咱们就耗了三千六百发炮弹,一百六十万发子药……目下炮弹只余下约两千,子药余下不足一百万。如此下去……还未到今晚,炮弹和子药就打光了!”话毕才把目光投过去。
  “外边多少倭军,你竟然说突围!?”左宝贵表面上说得平静,但每个字都藏着暗涌。毕竟,他早已有预感,但最不希望发生的事,终于发生了。
  “炮弹子药打光了,你拿什么去御敌?”
  “刀!枪!拳头!”左宝贵毫不思索。
  叶志超深深地吸口气,稍稍仰起脸道:“目下不是来撒野的时候!”
  左宝贵瞪目道:“谁撒野了?我多少勇兵就是以刀枪拳头和倭人搏斗!”
  “那下场呢?若其余各军也如此,还不是全军覆没吗?!我作为诸军总统就得为全军上下打算!而不是一味的慷慨激昂,逞一时之勇!”
  “你是为你自己打算吧?!”
  叶志超听见左宝贵这句话不由得怒从心起,但还是以大局为重,深呼吸一下,勉强把这口气吞下去,企图尽力说服左宝贵撤退:“冠亭,咱们可以先退往安州,那里靠近国内,不少子药粮草就在那里,到时候咱们可以再图后举!反攻平壤!”
  左宝贵一眼就看出叶志超的把戏,冷哼一声:“到了安州还有后举?还能反攻平壤?你说,你从成欢突围有没有带上大炮?你目下突围你又带不带上大炮?”见叶志超哑口无言,反过来希望叶志超能坚持下去:“你有没有想过,倭人的粮食子药难道就源源不绝吗?倭兵尸体的身上就只有几块干饭,子药不过几十颗,他们又能撑多久?这时候打的已经不是子药粮草,而是意志!”
  “几个倭兵又能代表什么?你又怎么知道他们后方还有多少子药炮弹?倭人的大炮多厉害你不是不知道!短短半天,城北就丢了四个垒,就剩下牡丹台,难道你要城破才走吗?!”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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