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6章 又見綠柳
從淫賊到俠客 by 劍痕淚
2018-8-18 06:01
第006章 又見綠柳
樊火鳳與丁魚這所以壹直走在壹起,是因為她們有著共同的目標--折花公子秦慕楚。當然,她們也沒有互相坦白,但是她們都對對方有所察覺了的。只不過是心照不宣罷了。
看到捕快們都收了兵器去捆綁那些弓弩手了,秦慕楚才繼續走到霜冷雙姝的面前。雙姝開始有點戒備,因為她們害怕那種內力波動再起。但是她們白擔心了,秦慕楚站在她們面前時,她們任何感覺都沒有。對她們來說,秦慕楚只不過是壹個普通的青年人。
秦慕楚正要向樊火鳳打招呼,沒想到樊火鳳先開口了:“秦少俠,妳好,我是‘霜冷雙姝’的大姐樊火鳳。我們都不知要怎麽感謝妳,如果沒有妳的出手,只怕我們姐妹三人都要葬身此處了。”語氣竟然冰冷中帶點溫情,就連樊火鳳自己也有點奇怪:“我怎麽會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?”
豈知秦慕楚聽了,竟然有點不客氣地說回答樊火鳳:“其實妳們根本不用感激我的,我只是為了蕭潔才出手的。如果她不在這裏,我還不知道會否出手相助二位呢。”壹副無所謂的樣子。
霜冷雙姝聽了,相互望了壹眼,都生出壹種無所適從的感覺。
以往那些男人,都巴不得能夠為她們做點事,哪怕是黃豆般大小的事情,他們都樂意為之。即使她們說要找人提鞋,只怕也會有無數的男人蜂擁而來。男人對待她們,那真可謂是捧在手裏怕飛了,含在嘴裏卻又怕化了。當然,除了那位折花公子是個例外。
而現在這個眼前的叫秦牧的人,明明是幫了她們的忙,卻推說不是為了幫她們。他倒好,不單沒有巴結她們,反而對於她們的道謝居然不屑壹顧。如果是別的男子的話,只怕早就屁顛屁顛地前來邀功了。
霜冷雙姝受到三年來前所未有的冷遇。但她們的臉依然沒有任何表情,即使有,也不過是變得更冷了。
丁魚看到那張濃眉大眼的平凡青年的面孔就有氣,雖然她清楚地知道那張臉只不過是壹張面具。特別是聽了秦慕楚對樊火鳳的回話後,她就更是生氣。但是她卻不知該說什麽才好。
雙姝都被秦慕楚的話嗆得無言以對了。雙方就要陷入十分尷尬的場面。
這時蕭潔趕過來了,她高興地叫道:“秦大哥!妳的武功好厲害呀!開始我還擔心妳擋不住那只花蝴蝶呢。呵呵,沒想到那花蝴蝶的武功這麽差,被大哥哥壹踢壹推就收拾了。”說完便又上前去壹把拉住了秦慕楚的手。
秦慕楚拍了拍蕭潔的手背,親切地說道:“那只花蝴蝶的武功並不差,不信妳問妳的鳳姐姐她們。花蝴蝶剛才最後使的是邪派武功中的天魔解體**,這種武功壹經使出,他本人便會化成血霧,血霧則成了極為厲害的殺人武器。小潔妳以後行走江湖壹定要小心啊。妳要記住,不要輕視任何壹個對手。”
胡金刀走了過來,見他就要說話的,可是蕭潔馬上就叫道:“胡子伯伯!這是我剛認識的秦牧秦大哥,剛才我們被那些弓弩手包圍著,就是秦大哥出手制住了他們的。剛才,又是他出手阻止了花蝴蝶施展天魔解體**呢。秦大哥,這是我們杭州知府的總捕頭胡子伯伯。”
秦慕楚聽了,雙手抱拳說道:“在下秦牧,見過胡總捕頭。”
胡金刀聽了蕭潔的話,心裏不由壹驚。他數了壹下那些弓弩手,壹共有三十九個。能夠把他們壹壹制住卻沒有被他們射中壹箭,胡金刀自問自己絕對無法做到。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,並非秦慕楚壹人制住那些弓弩手的。而更讓他震驚的是,這個面無表情的年青人,竟然能夠和擁有天魔解體**的花蝴蝶西門春拼鬥,並且阻止花蝴蝶施出天魔解體**。可見他的武功有多厲害。
胡金刀雖然是壹個總捕頭,但他壹點架子也沒有。對於有能力的年青人,他是喜愛有加的。只見他也同樣抱拳回道:“秦少俠客氣了。秦少俠有此雄風,老朽深感佩服。在此,老朽還要替黃知府謝謝秦少俠救了蕭潔她們呢。”
秦慕楚答道:“總捕頭過獎了,在下也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。說到感謝嘛,那就不必客氣了。”
壹道紅影從空中俯沖下來,落在秦慕楚的肩上。蕭潔歡快地叫道:“小紅鳥!”紅鳥把頭撇開,壹副愛理不理的樣子。秦慕楚說道:“小潔,它有名字呢。它叫小羽。妳以後不要叫它紅鳥了,它會不高興的哦。”蕭潔聽了卻把嘴壹嘟,說道:“哼!小氣鬼!”小羽叫了壹聲,似在回應蕭潔。
胡金刀見了,不由地贊道:“多俊的壹只鳥啊……”
丁魚見胡金刀向秦慕楚道謝,秦慕楚可以彬彬有禮地回答。而對她們的道謝卻壹副冷漠的口吻。她心裏那個氣呀,可是又不好發作,於是她開口問胡金刀:“總捕頭,那些折花會的人都綁好沒有?”
胡金刀聽了,壹拍自己的額頭,哈哈笑道:“瞧我,竟然把要說的事忘了。那些人都已經綁好。我正要問兩位姑娘,現在是不是馬上押解他們回杭州?”
樊火鳳說道:“這個自然。我們馬上就起程吧。”說著便看也不看秦慕楚壹眼,轉身向來處走去。
丁魚卻狠狠地瞪了秦慕楚壹眼,冷哼壹聲,才轉身跟上樊火鳳。但走了幾步,她又停下來了。只見她轉過身來,叫道:“小潔,妳怎麽還不走?我們都要回杭州了。走吧!”
蕭潔聽了,心裏有點不舍。她不知怎麽的,壹見到秦慕楚,便生出壹種親切的感覺,就像是以前母親在世的那種感覺。所以,她十分樂意待在秦慕楚的身邊。但丁魚她們的話,她又不能不照辦,她早就把丁魚她們當作自己的親姐姐了。
丁魚又發話了:“小潔!快,過來,我們走了!妳是不是要賴在他身邊壹輩子?如果妳再不走,我們可是走了!”
蕭潔壹副苦瓜臉,極不情願地松開了抓住秦慕楚的手,磨蹭著向丁魚她們走去。才邁出幾步,蕭潔又壹個轉身跟到秦慕楚的面前,從懷裏掏出壹塊腰牌塞在秦慕楚的手裏。只聽她悠悠地說道:“秦大哥,我要走了。這塊令牌送給妳,如果妳有什麽事的話,隨便到哪壹處的府衙亮出它,他們都會幫助妳的。”說完她就小跑著離開,邊走還邊叫道:“記得來杭州看我哦!”
秦慕楚手裏握著尚有蕭潔體溫的令牌,望著蕭潔她們漸行漸遠,最後消失在樹林的盡頭。
秦慕楚打開手,仔細地看著那塊令牌,壹面刻著壹條魚,壹面刻著壹只鳳。他立刻就聯想到了霜冷雙姝。這塊令牌壹定是她們的,沒想到她們在官府裏的地位竟然是如此之高,任何壹間府衙都應聽她們的。
秦慕楚笑了笑,又搖搖頭,把令牌放進懷裏。蕭潔哪裏知道,憑他如今的本事,還有什麽需要官府幫忙的呢?不找他們的麻煩就已經是阿彌陀佛了。他又望了望那座署有他的名字的空墳,深深地呼吸了壹口氣,然後轉過身,頭也不回地下山了。
他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道:“就讓折花公子秦慕楚埋藏在這裏吧!”
丁魚壹行人快到山腳了。山腳下有車,眾人可以坐車回杭州。
胡金刀這次可是心中大快,本來只是誘捕花蝴蝶西門春壹人的,沒想到竟然捉到了三十多折花會的人!
樊火鳳問蕭潔:“小潔!妳掏了什麽東西給那個,呃,那個秦牧的?”
蕭潔答道:“就是妳們送給我的那塊令牌啊。”
霜冷雙姝同時驚呼:“什麽?!妳把我們的令牌送了他?!哼!”
杭州西湖附近的綠柳莊。
發須花白,卻神采奕奕的何風陽正在書房裏看帳本。只是,他那額頭的皺紋卻越來越多,越來越深了。如今綠柳商鋪的生意更是翻了壹翻,真可謂是蒸蒸日上。無論是飲食,還是衣著,或是日用品……綠柳都有所涉獵。但是,何風陽卻眉頭深鎖。他不是壹次兩次這樣愁眉不展了,而是幾乎天天都會見到。
的確,何風陽擁有如此巨大的財富,本應感到欣慰才是的。但是,三年來,他的徒弟秦慕楚之死壹直讓他困擾不已。這已經成了他的壹個心病。他常常自責:“為何要讓他練無名神功?為何要他做淫賊?”如果當初不壹心把秦慕楚培養成淫賊,也許他就不會走上那條不歸路了。
如今好了,即使自己擁有無數家產又如何呢?沒有後繼之人,自己百年之後,這些家產又該如何處置?本來呢,何風陽早就打算把這些家產傳給秦慕楚的。等秦慕楚找到神醫江仲秋,治好病回來後,何風陽會把所有家產交給他打理的。
當何風陽得知秦慕楚行走江湖不久就成了淫賊時,他心裏有壹點激動,有壹點高興,也有壹點無奈。秦慕楚逃亡的那段時光,何風陽也十分清楚,他對秦慕楚有點擔心,擔心秦慕楚能不能堅持下去……可是,最終,秦慕楚還是沒有堅持下去。他的好徒兒沒有堅持下去。他聽到了他那好徒兒的噩耗--秦慕楚被江湖五大高手圍殲於雁蕩山麓。那時何風陽感到很後悔,真的很後悔。這個打擊差點令他自己也壹厥不振,不過,他畢竟是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人,最終還是頑強地再次重振雄風。
“老爺,莊外有個年青人要見您。”壹個中年漢子在書房外面稟告道。
莊裏的那幾個老仆人,何風陽都不讓他們做事了,隨他們喜歡,或者回鄉下,或者留在莊裏養老。他又重新招了壹批極為忠心的中年仆人。
何風陽頭也沒有擡,說道:“不見。妳讓他走吧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那中年漢子欲言又止。
“柳棋!怎麽了?”何風陽又問道。中年漢子就是柳棋,如今他是綠柳莊的管家。
柳棋說道:“可是,那個年青人壹來到莊前,他就跪倒在地,至今亦未起來……”
“那妳就叫護院把他趕走吧。這樣的人我見多了,不就是想要錢嗎?實在不行,妳就給他幾個錢,打發他走吧。”何風陽不耐煩地打斷道。
柳棋又說道:“老爺,那年青人說妳壹定會見他的。只要妳見了這件東西。”說完便展開了他的左手掌。他的手掌裏有壹把石鎖,壹把極其普通的石鎖,就連柳棋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壹把平凡得再也不能平凡的石鎖。他不明白那青年為何說,只要老爺見到了這把石鎖,就壹定會見他。
何風陽有點不耐地擡起頭望了過來,驀地,他整個人壹顫,手中的帳本也跌落書桌下。那是秦慕楚項上的石鎖!
“楚兒!楚兒!”何風陽顧不了拾起掉在地上的帳本,有點慌亂地拉開椅子,壹個箭步就往莊外走去!
“老爺!等等柳棋!”柳棋叫著跟了出去。他從未見老爺如此慌張過,就連走路,也從未見老爺走過這麽快的。
綠柳莊的大門“吱呀”壹聲開了,壹張老淚縱橫的臉孔閃了出來,嘴裏壹個勁地說著:“楚兒!我的好楚兒啊!”
秦慕楚擡起頭來,看到了那張曾經在夢中見過無數次的熟悉的面孔。他悲呼道:“師傅!楚兒不孝,讓您老人家擔心了!”
何風陽呼喊著秦慕楚來到莊前,打開門卻見到壹個陌生的年青人跪在石階上。這個年青人絕對不是秦慕楚,濃眉大眼,卻普通得很。秦慕楚可是壹個濁世翩翩的美男子。但是,這個年青人竟然叫他“師傅”,還自稱是“楚兒”!這究竟是怎麽回事?
由悲到喜,又從喜跌到了悲。
何風陽馬上收起了眼淚,臉色壹整,威嚴地說道:“妳到底是誰?為何要冒充楚兒?妳是從哪兒得到楚兒的長生鎖?妳快從實說來!”他畢竟是壹個人生經驗豐富者,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。
跪著的當然就是秦慕楚,多麽熟悉啊,平靜的西湖,斑駁的大門,隨風的拂柳。
秦慕楚壹時沒有反應過來,不知為何師傅竟然不認識他了。不過他很快就想通了,心道:“哎呀!原來是我戴了人皮面具啊。師傅他老人家自然認不出我了。”於是他說道:“師傅!我的確是您的徒弟楚兒啊!我現在戴著人皮面具,您自然認不出我。但是您看!”說完便伸手比劃出綠柳劍法的壹招“柳枝拂面”來。
何風陽呆了壹下,當他看到“柳枝拂面”的劍招時,他相信了。因為綠柳劍法從未外傳,他只傳給了秦慕楚壹個。於是他又成了壹個慈祥的老人,淚流滿面地蹲下來,壹把抱住了秦慕楚,失聲用哭腔叫道:“楚兒!我的好楚兒!”
秦慕楚也伸手撲進了何風陽的懷裏,哭喊道:“師傅!”
綠柳莊的管家柳棋剛剛趕到,就見到那壹老壹少抱著哭成了壹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