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：要遭殃了

慕秀此刻神誌有些不太清晰, 總覺得腦子有壹股疲憊感，但懷裏的柔軟觸覺吸引了她的註意力。

紅紅的臉頰，惹眼的紅色痕跡, 依賴的姿勢,這壹切都彰顯了昨晚發生了壹件易於言表的□□。

她放緩了呼吸聲, 細細傾聽懷中人的呼吸,暗自猜測著對方此時是否與她同頻,這種想法讓她心情有壹種微妙的愉悅。

眼眸在她的臉龐掃蕩了，壹遍又壹遍, 卻發現了對方裝睡的端倪，不禁嘴角微微上揚。

姐姐是在害羞吧？

昨晚和姐姐在壹起的又是誰？居然壹點也不心疼姐姐，在姐姐身上留下了如此多的青青紫紫。

慕秀眼裏閃過壹絲心疼, 和她暗自想壓抑下去卻不斷彌漫翻騰的嫉妒之情。

如果姐姐只屬於她壹個人就好了。

如果姐姐眼裏只有她壹個人，她願意為姐姐付出所有。

慕秀的目光駐足在池夏身上的斑斕之處，原本澄澈的眼眸逐漸轉變為晦澀, 像是壹團黑暗逐漸將眼眸侵蝕。

她心中突然產生了另壹種想法。只要是壹想, 她就興奮地忍不住渾身顫栗起來。

如果能在姐姐身上繪畫, 該是壹種多麽美妙的體驗, 姐姐的身體壹定是這世界上最完美的畫布。

用畫筆粘上色彩在她身上輕抹慢撚, 所到之處引起點點漣漪, 看著原本雪白的肌膚慢慢湧上紅暈，誕生出壹股鮮活的生命氣息，讓人忍不住將心中的渴望在她身上揮灑，讓那壹抹紅色宛如病毒逐漸蔓延至全身, 綻放出嬌艷的花朵, 散發出靡靡的香氣。

帶著這個念頭，慕秀眼睫低垂, 手指微微發顫，朝著池夏那張讓她心馳神往的臉龐上貼去。

姐姐裝睡的時候，更可愛了。

下壹秒，池夏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，對上了慕秀那壹雙欲望翻滾的眼睛，灼熱又充滿著純粹的歡喜。

猝不及防卻又在意料之內，慕秀看著她那雙琥珀色的，宛如貓咪的眼眸，眼睫眨了眨，像是被擊中壹般，頓時回了神，眼睛裏飛快地閃過壹絲懊惱愧疚。

她剛剛竟然想要褻瀆姐姐，想要做出那麽邪惡的事情。

怎麽敢呢？

但是在心裏更深處，似乎有個聲音在告訴她：為什麽不敢呢？姐姐也是她的愛人，和姐姐做快樂的事情，再也適合不過了！

姐姐肯定也不會拒絕她的吧，畢竟姐姐似乎和別人做了更過分的事情呀。

“咳……早。”池夏抿嘴，尷尬地打了聲招呼，然後從對方的懷裏迅速逃離，打了個翻滾，滾到了床的另壹邊，用被褥遮住了曖昧的痕跡。

“早，姐姐有沒有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呀？”慕秀露出靦腆的笑容，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和池夏坦誠相待，但眼睛卻直溜溜地看向對方，幹凈的仿佛像是壹面鏡子，可以將池夏完完整整的在自己的眼中照映出來。

池夏聽到慕秀發出聲音的那壹刻，有了壹絲楞神，先是意外慕秀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格，後又從她的話裏讀懂了她的含義。

在池夏心裏，慕秀壹直是壹個需要被照顧、不諳世事的妹妹，被慕秀直接點出那種事情，瞬間有壹些赧顏。

畢竟昨晚實在是有些荒唐，考慮到是Muriel的生日，池夏便放縱了自己，任她擺布，結果便導致她肆意妄為的戲弄與自己底限的下移。

但要說是勉強，也不全是對的。她自己似乎也樂在其中的樣子。想到這裏，池夏的臉上熱氣翻湧，活像是煮熟的螃蟹，鮮美可口。

池夏嘴唇翕動，眼神有些張皇失措，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慕秀。

幸好這時她的手機鈴聲響起。

池夏找到手機，打開壹看，竟然是她的母親？

接通電話後，秦雯聰女士那邊的聲音難得透露出壹絲嚴肅。

“乖女兒，妳現在在什麽地方？”

“額，我在歐洲這邊度假，這是什麽風，把您給吹過來了，突然給我打個電話。”池夏壹開始還沒有意識到對方語氣的嚴肅，以至於還有心思和她開玩笑。

“妳現在身邊是不是陪著妳說的那個女朋友？”

“對，就是她，怎麽了嗎？”池夏瞟了壹眼慕秀，回答道。

“妳跟媽媽說清楚，妳女朋友具體叫什麽名字？”

“叫沐戚……媽，妳怎麽突然問我這個？”池夏心裏漸漸有壹絲不安，攥緊了手中的被褥，疑惑的問道。

“那……那個新聞上面看著像個狐貍精的Muriel也是沐戚嗎？我第壹次在醫院裏碰到的感覺蠻乖的女娃也是沐戚嗎，還有在我們家做過客的那個話少的也是沐戚嗎？”秦雯聰每問壹句，池夏心裏就像是被鐵錘錘了壹下，有些悶痛。

“就是她……還能有誰？”池夏訕笑道，眉頭不自覺鎖起，籠上了壹片霧霾。

“妳跟媽媽坦白，她們真的是壹個人嗎？妳女朋友是不是有什麽怪癖？比如扮演別人什麽的。”

池夏壹時間被她半是試探半是天馬行空的想法弄得有些哭笑不得。

“她沒有什麽怪癖。”池夏在心裏暗自嘆了口氣，也不知道秦女士是因為什麽，才突然懷疑起沐戚。

“那她該不會是有什麽怪病吧？我是說她精神上是不是……媽這也不是想罵人，就是有些疑慮，想要問清楚。”

身為醫生，秦雯聰本身在醫院就接觸過各種稀奇古怪的病癥，能懷疑到沐戚精神出問題，也情有可原。

“妳別想糊弄我，就算是把我糊弄過去了，還有妳爸那壹關呢？”秦雯聰像是摸清楚了池夏的想法，提前打了預防針，將池夏想要糊弄的話語推了回去。

“沐戚，她的確精神上有點需要調理的地方，不過她可以正常生活，並且在她的領域裏也是佼佼者。”池夏頓了頓，開口解釋道。

“妳別給我打馬虎眼，她到底得的是什麽病？”秦雯聰全然聽不進去女兒那小心翼翼的措辭，幹脆利落地問道。

池夏咬了咬嘴唇，望向身旁安靜地聽了許久的慕秀，眼眸裏閃過掙紮。慕秀包容體貼地回了個微笑，無聲的張口，說了三個字：沒關系。

看懂慕秀的意思，池夏艱難地回復道：“人格分裂癥……”

對面沈默了半會兒，仿佛整個世界都跟著寂靜了。

“女兒呀，妳是真的喜歡她，非她不可了嗎？”秦雯聰哽了哽，聲音低沈道。池夏甚至能從她的語氣裏讀出壹絲沈重。

“這個病可不是什麽開玩笑的事情，要治好幾乎也是不可能的事，說句難聽點的事，她要是發起病來，傷害到妳了怎麽辦？”

“媽，妳說的那個應該是精神病吧？根本就不是壹回事。”池夏聽著秦雯聰的擔憂，臉上露出壹抹苦笑，無奈道。

“我是醫生，我還不知道嗎，我是說她如果突然出現壹個反社會人格，或者是什麽殺人狂的人格，對妳心生歹意了，怎麽辦？妳也不是什麽人見人愛的性格，萬壹她催生出的別的人格喜歡上了別人怎麽辦？”秦雯聰憂心忡忡道，壹想到那個危險人物正在自己女兒身邊，便恨不得立馬讓自己女兒和她分手，回歸正常安全的生活。

秦雯聰的話讓池夏腦子裏突然閃現出昨天Muriel對自己說的那壹番話。有壹個隱藏很深的人格暗自做了很多不擇手段的事情。

池夏苦惱地捏了捏太陽穴，略顯疲態地回復道：“我會陪著她，幫她治好的。她不會傷害我的，醫生說的她的那些人格我都見過了，都是很安全的人格，我們相處的很好，媽，妳就別操心了。”

“妳瞧瞧妳這說的是人話嗎？媽能不操心嗎？我看妳是寫小說寫得魔怔了，是不是覺得愛能拯救壹切病癥？傻姑娘，趕快立刻給我回家，別逼我請假去歐洲把妳揪回來。”秦雯聰恨鐵不成鋼道，語氣裏也帶上了壹點強硬。

“聽到沒，今天就給我回來！我要當面和妳說道說道。”

“曉得了，我今天回去，到了國內估計也要三更半夜了，等我倒完時差再去找妳，行不？”

“別給我唧唧歪歪，磨磨唧唧的，就算是淩晨三四點，老娘也要把妳等回來，我今天就調到夜班，妳不回家的話，就來醫院找我。”

“好了，不說了，我忙了，掛了。”秦雯聰不等池夏回復，三言兩語便匆匆掛斷了電話，徒留池夏壹人木然地舉著手機，滿臉茫然若失。

看來不攤牌是不行了，秦雯聰女士這次是認真的了。

“阿姨她讓妳回家嗎？”慕秀從池夏的眼裏，看出她的糾結與煩惱，溫聲細語道。

“嗯，處理壹些家務事。”池夏勉強扯出壹絲微笑，看了看滿地淩亂的衣裳，竟沒有壹件是適合穿出門的。

“我先換個衣服。”池夏望著慕秀的眼睛說道。

“哦哦。”慕秀理解了她的眼神，轉過身去，眼皮耷拉了下來，顯得有些失落。

池夏起身，差點壹個踉蹌摔倒。她定了定神，看著滿身猙獰，不禁有些羞赧。從衣櫃裏找出壹套日常衣服換上，拿起手機走到另壹側，將兩人的機票買好。

想了想，她查到了最近的出租車候客區，有些煩躁不安地皺起眉頭。

人生地不熟，語言也不通，帶著慕秀，還可能碰到認識Muriel的外國人，估計又是壹陣手忙腳亂。

這些還都是小事，還有壹場硬仗要等到她回國去打。

到底是誰向老媽走漏了風聲？

左妍嘉雖然壹向是看不慣沐戚，但也不會特意去告訴秦雯聰女士這種事情。

知情的人也就那麽幾個，池夏深深地嘆了口氣，給左妍嘉打了個電話。

池夏壹開口便是：“姐妹，我要遭殃了。”